通向楼顶的小铁门没有上锁,宽敞的楼顶是平日里锻炼的场所。我推开门的时候,一股强劲的夜风迎面扑来,犹如地狱里刮来的阴风,使我浑身打了个冷战。等风从我身边钻过之后,我迈步走上楼顶,小铁门在我身后咣当一声关上了,像是专门给我敲响的丧钟。
楼顶的四周是半人高的女儿墙,对于身高一米八的我来说,跨过这道死亡门槛轻而易举。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,离明天早上八点半的上班时间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。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十二个小时,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。我不想写遗书,也不想和任何人打招呼,包括我的家人。在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,我把手机已经关掉了。
想起家人,我最惦念的人是七十八岁的老母亲。母亲出生在京西煤矿,十八岁那年嫁给了当矿工的父亲。我对父亲已没什么印象。听母亲讲,父亲是十五岁那年下的井,背了二十年的煤,在三十五岁那年得肺痨死了。那一年我才两岁,上面有三个姐姐,下面有一个刚出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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